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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書】別睡,這裡有蛇!:一個語言學家在亞馬遜叢林 (Don’t Sleep, There Are Snakes: Life and Language in the Amazonian Jungle)

「後殖民的理論一直告訴著我們,蘭嶼或原住民部落的差異或現代建設的落差,不是一種『缺陷』,然而這種『落差』卻經常在學生的思維中解讀成『落後』,因此他們是『有待提升』的。建構出『我們出隊』的道德正當性。客觀的空間距離、資源配置的問題,滑到種族文明高/低落差的主觀感知領域。於是偏鄉永遠是『不幸福』(沒有人問過居民偏遠是否就不幸?),或至少沒住城市的人那樣的幸福。於是「價值觀」被統一了,統治族群、既得利益者的觀點,才能斷開原住民的魂結及鎖鍊!學生們永遠從自己的生活或平地經驗,想去扭轉、改變對方,『讓他們跟我所熟知的一樣』。」 「有人或許會說,不讓學生去服務,他們怎麼會有機會知道錯誤,怎麼會知道之後,會不會有人因感動而從此留下。我的重點,根本不是『不要去』的呼籲,而是去了『要做什麼』的思考倡議。」 台灣立報 2014-1-19 〈讀者來稿:動手不動腦的服務 很尷尬〉 http://www.lihpao.com/?action-viewnews-itemid-137033 《別睡,這裡有蛇!:一個語言學家在亞馬遜叢林》, Daniel Everett 作為一個傳教士的角色進入皮拉哈族部落,學習皮拉哈人的語言以翻譯聖經,這個學習過程並不是只是學習「語言」,這位先生發現皮拉哈人的語言跟生活文化是密不可分的,而且或許所有的語言都是這樣也說不定,這也直接衝擊了原本認為語言跟文化是沒有太大關係的語言學理論 ( 我必須承認每每讀到語言學的部分會有點想跳過,但認真還是稍微看得懂的 ) 。而一直到他終於能夠順利將聖經的片段翻譯成皮拉哈語,並且請皮拉哈人將內容錄成聲音檔在部落播放,他最擔心的事情也終於發生了,皮拉哈人根本只把聖經故事當成小說情節在聽 ( 對皮拉哈人來說他們不相信那些沒有人有真正經歷過的事物,即使是夢境也比聖經故事來的真實 ) ,並且明確的表明皮拉哈人不要耶穌,對皮拉哈人來說「活在當下」是非常重要的價值觀,或許這是生活在叢林環境發展出來的,但有趣的是亞馬遜流域裡有些族類就會接受外來文化。更厲害的是,這位先生最後開始對自己的基督信仰跟教義產生質疑,他提到 「皮拉哈人讓我們有機會去思索,如果沒有公義、聖潔或罪這種絕對真理,生命會出現怎樣的可能。沒有宗教與真理支持的生活如何可能 ? 」 而這些只活在當下的「原始人」,到底是比較先進還是原始呢 ?  這是一個有趣

【紀錄片】稻米是如何鍊成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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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看「稻米是如何鍊成的」的時候,最令我感到印象深刻的是每個人對如何處理收成的作物,有不同的看法,自然也是因為耕作這件事之於每個人,是不同的意義。究竟那是一件賴以為生的事,沒有收成就沒得吃,販賣農作所得成為主要經濟來源之一,以作實農夫這個身份;或者是業餘的興趣,是在生活不虞匱乏的時候,想以更貼近土地的方式餵養自己,有剩餘的還可與人分享。當然還有其它的可能,這就是成就一件事情的背後,那一股一股的力量,是來自不同的動力,過程一定是辛苦的,就像種稻每一期稻作都是從零開始,要播種、插秧、除草、驅逐雀鳥、防颱,好多好辛苦的工作,這些也讓當中的每個人凝聚在一起。 但到收成之時,成果如何利用,必須有一個好的機制讓大家可以滿足自己的理念。

【書】馬橋詞典

很喜歡韓少功的馬橋詞典,對於各種用詞的仔細推敲比對,對「認識這個世界」的思考,是我這種很容易詞窮的人佩服的,我們可以用任何感官接觸這個世界,但要把感覺精確地用文字表達出來那就是難事,再加上思考的慣性,以及人與人腦袋的差異,使得我們很難準確地傳達一件事情。 「我懷疑世上的萬物其實在意義上具有完全同格的地位,之所以有時候一部分事情顯得『沒有意義』,只不過是被作者的意義觀所篩棄,也被讀者的意義觀所抵制,不能進入人們趣味的興奮區。」 - 韓少功‧《馬橋詞典》 而語言文字除了傳達,其實也是一種限制。 「我們一旦把周遭的事物加上標籤,就不會再用心觀看。」 - 珍‧古德‧《希望‧珍古德自傳》

【書】海浪的記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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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海是我的教堂,也是我的教室,創作的神殿,而海裡的一切生物是我這一生永遠的指導教授。 ---夏曼藍波安‧海浪的記憶‧一個有希望的夢 海,有什麼好觀賞的呢?她只不過是風平而浪靜,風高而起浪濤而已,頂多在風和日麗的傍晚,海平線映入眼簾的夕陽無限好的景致。然而,對達悟的男人而言,尤其是這般的老人,海面永恆波動的波紋宛如他們腦海裡的腦紋,記載著模糊朦朧的祖先的祖先之神話般的故事,以及他們這一代過去的盛年歲月、與海浪搏鬥的永恆記憶;誠如大伯常掛在嘴裡的話,說:「海浪不斷翻開我的記憶, 當我失去海洋給我的回憶時,就是我逐漸結束生命的日子。」這句話深深打動我的心,給我無限的思考,我於是一直想著這句話,刀刻在我最深的心底試著體悟與解讀。 ---夏曼藍波安‧海浪的記憶‧浪濤人生 p46 我的出海,沒有任何意義,如果說真的有的話,如同兩位表哥,我們的生命意義是汪洋大海給的,所以我們的記憶就在那每一道浪頭與波谷之間,我還想把他溫熱在我的心脈裡,如此而已。 ---夏曼藍波安‧海浪的記憶‧望海的歲月 p70 知道夏曼‧藍波安老師,就是在高中(最近有人提醒我那已經是將近十年前的事情了,好恐怖),那本書封湛藍的書吸引了我的目光,整個中學時期我著迷於那種深邃的藍色,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因素那種顏色總是能夠吸引我。後來在台灣文學館我第一次聽了夏曼‧藍波安的演講,我一直記憶很深刻,因為他講的是達悟文化裡勞動的價值,與環境息息相關的勞動工作,是達悟老人說故事的靈感來源,文化也藉此傳承,這些觀念對當時遠離土地的我是很重要的啟發。 當人們不再用心關照土地,觀察環境細微的改變,有一些文化就會消失,然後我們就很難再認識環境了。當常常我們只擷取文化中最表層的意象來標籤化、商品化每一項事物以方便快速理解,人所能看到的真的就是有那些了,久而久之,好多事情都變得浮誇。怎麼找到那些很深刻的東西,老人家、書本、勞動,相信都是很好的媒介。